第三节支援长山岛战役,烟台全境解放
1947年8月,国民党军队对胶东区的全面进攻被粉碎后,改为向胶东区实行重点进攻。在反击国民党军队重点进攻中,为了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烟台市各县的党政军民领导机关曾暂时撤离各县县城和一些交通要道。但城郊和广大农村都仍然在人民手中和解放军的控制之下。不久,在解放军的英勇反击中,我们又逐一地解放了这些县城。
随着烟台市许多县城的解放,国民党军队已无还击之力,只孤守在福山县城、烟台市区和长山岛中。
1948年10月初,胶东军区组织烟台、北海、东海3个独立团,福山、牙前、牟平3个独立营及地方武装向驻烟台福山之敌发起进攻。在我强大的军事压力下,7日,驻福山县城的国民党军整编第八师三零七团、三零八团,第一四七师的四、五、六团及还乡团仓皇撤离县城,向烟台逃跑。烟台独立团在城西高地对逃窜之敌进行伏击,歼敌甚众。当日上午,我军进入城内,福山县城重获解放。9日,福山县委、县政府由留公进入县城。10日,新华社发布消息指出:“敌人逃离福山是逃离烟台的第一步,福山的收复是我军解放济南的发展。”10月上旬,胶东军区调集兵力准备发起解放烟台的战斗。为了解放烟台,早在
1949年2月,烟台解放后,烟台市委、市政府先后接待了国民党海军“201号”扫雷艇和“重庆号”巡洋舰起义舰艇。
国民党海军长山岛巡防处辖201号扫雷艇,于1949年2月17日晨举行起义,驶抵烟台港。201号扫雷艇,排水量260吨,航速为8至10节。全艇人员编制为46人,起义时随艇来烟人员共26人。艇上共有炮4门,重机枪5艇,步枪30支,手枪2支,炮弹130箱,枪弹100余万发,无线电报话机2部,及其他物品若干。该艇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国民党军接收日军的战利品。
1949年2月,在解放战争已取得决定性胜利的形势下,经过中共地下工作者的策动,国民党海军的最大军舰??“重庆号”巡洋舰,在上海吴淞口秘密武装起义,冲破惊涛骇浪和国民党军队的封锁,于26日抵达烟台,受到了烟台市党、政、军、民各界的热烈欢迎。
“重庆号”是英国1948年5月赠给国民党海军的,是艘具有多功能的现代化巡洋舰。“重庆号”上的爱国官兵,对蒋介石政府的倒行逆施义愤填膺,决心投奔革命,走向光明。1948年冬,舰上的中共地下党员和爱国官兵,秘密组成了“士兵解放委员会”的起义组织,开始了各项准备工作。1949年2月11口,“重庆号”巡洋舰驶至吴淞口停泊,加油、加水、补足大量弹药。起义组织根据情况判断,蒋介石将命令该舰逆江而上,配合国民党以江阴为基地的江防第二舰队阻止解放军渡江。于是,果断决定立即举行起义。2月25日子夜,起义将士迅速以轻武器武装起来,控制了军舰的各个要害部位。凌晨,“重庆号”起义成功,离开吴淞口,驶向新的航程,舰长邓兆祥站在舰桥中央,掌握着舵盘,以每小时20?的航速,破浪前进,于2月26日胜利抵达解放区第一大港??烟台港。
“重庆号”抵烟后,烟台市市长徐中夫和驻军政治部主任张少华等当即接见了起义组织派出的代表。下午,邓兆祥舰长应邀上岸共商有关事宜。2月27日,胶东军区司令员贾若瑜根据解放军总部的指示,派东海军分区政委任克加为解放军驻“重庆号”代表,同时成立了军事联络组,并配备一个警卫连,警护全体官兵和军舰的安全。2月28日上午,联络组上舰宣读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欢迎“重庆号”光荣起义告全体官兵书》,下午徐中夫市长率烟台市各界代表登舰慰问全体起义官兵。3月3日上午,烟台各界代表和群众隆重集会,热烈欢迎起义归来的爱国官兵。同日l0时许,国民党军4架轰炸机突然飞临烟台上空,向“重庆号”投下了12枚重磅炸弹。午后,又有国民党军飞机在上空盘旋侦察。为保证军舰和官兵的安全,贾若瑜司令员向解放军总部发电请示,建议将军舰开往深水港。1小时后,解放军总部复电同意将军舰开往葫芦岛。当日下午6时,“重庆号”离开烟台,向辽东湾驶去。翌日拂晓,到达葫芦岛。
支援长山岛战役烟台解放后,烟台市境内只有长山岛还被国民党海军占领着。长山列岛,又称庙岛群岛,由大小32个岛屿组成,岛陆面积55.96平方公里。长山岛位于山东半岛和辽东半岛之间的渤海海峡,南与蓬莱毗邻,背依北京、天津,一向被称为京津门户,战略地位十分重要。1947年10月国民党军队占领长山列岛,由国民党海军巡防处陆战第二团、警卫营和还乡团1600余人据守,配有“美虹”、“泰山”、“中权”等大小舰艇20余艘。他们利用列岛封锁渤海湾,割裂东北、华北和华东三个解放区的海上联系,经常出动军舰捕捉船只,炮击沿海,严重威胁胶东和东北解放区。1949年秋,在全国解放前夕,国民党反动派加紧海上封锁,妄图凭借海洋天险作垂死挣扎。为了消灭这伙残敌,华东军区决定发动长山岛战役,解放长山列岛。为了解放长山列岛,中共山东分局、山东军区、山东省人民政府、胶东区党委都在战前发布了一系列指示和命令。烟台市沿海各县,按照胶东区党委的部署在船只、船工、水手、粮秣等物资方面都做好了充分准备。
解放长山岛战役,是山东省内最后一次对敌作战,也是我军第一次渡海作战。中共山东分局、山东军区、山东省人民政府非常重视,为获全胜连续发出一系列重要指示和命令。1949年7月12日,山东军区作出具体部署,派山东军区第一副司令员许世友、参谋处长刘云鹏和政治部秘书长孙晓风等到达黄县城,组成“长山岛战役前方指挥部”,许世友任指挥。随后,前方指挥部由黄县迁往蓬莱城南司家庄村。同日,北海专署成立了“解放长山岛北海区支前指挥部”,负责供给、粮务、民工、船务、收俘等支援工作。18日,山东省人民政府成立了“长山岛战役支前办事处”,由胶东行署副主任刘仲益任主任。办事处下设船务、粮秣、财政等科及潍县办事处,并在蓬莱县的刘家旺、栾家口、蓬莱县城设立转运站。
长山岛战役,在中共中央和华东局领导下,经过精心策划,充分准备,于8月11日正式打响。为掌握作战第一手资料,许世友司令员多次深入部队和群众中,调查研究,察看地形,了解潮汐和气候情况,同各级参战部队指挥员一起,反复研究制定作战方案。最后,前方指挥部制定了“夜间接敌,实行强攻,以炮火掩护,逐岛攻击,稳步推进,逐岛占领”的作战方案。8月11日18时许,许世友司令员及作战指挥部其他成员,一起登上设在蓬莱城西部最高点黑峰台上的前沿阵地指挥所。l9时l5分,许司令一声令下,隐蔽在解宋营、刘家旺、栾家口沿海渔港的攻岛部队,战船竞发,扬帆击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长山列岛。这时,天空阴云密布,夜幕已降,二、三级东南风夹着蒙蒙细雨,正是奇袭登陆的绝好天气。12日凌晨2时,警备第四旅在大、小黑山岛登陆成功,迅速控制116高地,用炮火封锁了南长山岛珍珠门口。这时,南长山岛左侧的3艘敌舰向警四旅船队冲来,炮弹在木船附近爆炸,激起冲天水柱。十一团五连的5条大木船,迅速靠近敌舰“美虹号”,突然一齐开火,“美虹号”见势不好,调头逃窜,另外两只敌舰也跟着逃走。警四旅乘机攻占庙岛。与此同时,警五旅攻占了大、小竹山岛。凌晨3时,第七十二师先头部队靠近南长山岛,立即发射了3颗红色信号弹。顿时,蓬莱沿海我炮兵阵地群炮轰鸣,一排排炮弹呼啸着越过蓬莱海域上空飞向守敌阵地,南长山岛南部立即成为一片火海。在强大炮火掩护下,七十二师左、中、右三个梯队于3时40分接近海滩,指战员们跳下木船,迎着敌人的猛烈炮火,奋不顾身地冲上滩头。中路梯队从南长山岛的南端登陆,迅速攻占赵王庄和敌人的弹药库,然后全力向北推进,歼灭荻沟村守敌一个营,接着向敌连城村团部发起攻击。右路梯队从南长山岛的东北部孙家村南岸和老虎洞一带登陆,迅速歼灭滩头守敌,向孙家村发起进攻,遭到孙家村南山坡上敌碉堡的重机枪阻击,冲在前头的副连长,一级战斗英雄赵成立英勇牺牲。战士董亚铃把一根塞进敌碉堡又被敌人扔出来的爆破筒重新塞进敌堡,用身子紧紧顶住,轰地一声巨响,敌堡被炸毁,碉堡里一个排的敌人举枪投降。接着,部队迅速沿海岸向王庄进攻,全歼守敌200多名。从寺后登陆的左路梯队,在扫清寺后、刘家之敌后,炸毁刘家和鹊嘴两村之间敌人的一座暗堡,全歼敌人一个排,击毙敌营长。激战至9时许,三个梯队扫清了南长山岛南部全部敌人,在南城东山胜利会师。这时,从南部溃逃来的残敌,以南城北边的小山头为阵地进行垂死挣扎,妄图掩护敌团部向北长山岛撤退。七十二师集中火力向敌发起猛烈攻击,将敌赶到南长山岛最北部的连城村,全灭残敌。10时,南北长山、大小黑山、大小竹山和庙岛7个岛屿全部解放,战斗胜利结束。在南部5岛被解放军攻克后,盘踞长山岛北部的南北隍城、大小钦岛和砣矶5岛的残敌,胆战心惊,未及登岛部队向其发起进攻,便于8月20日弃岛乘舰艇狼狈逃窜,长山列岛全部解放。至此,烟台市全境完全解放。
长山岛战役是人民解放军第一次渡海作战,这是一次依靠烟台人民群众,充分发挥人民战士的机智勇敢,以木船、机帆船战胜敌人现代化舰艇,用步兵打败敌人海、陆军联合作战的战斗,是毛泽东人民战争思想的伟大胜利。此役,毙敌200余名,俘敌1305名,缴获各种炮15门、轻重机枪72挺、长短枪1095支、炮弹子弹28万余发、舰船10只、汽车4辆、粮食38万斤。
在支援长山岛战役中,烟台、蓬莱、黄县的船工们发扬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不顾个人安危,扬帆划桨,奋勇向前,不少船工脱掉上衣,光着膀子,拼命摇橹。8月11日,战船快靠岸时,由于水浅礁多,船速减慢,敌人火力更加密集,船工们纷纷跳入海中,推船前进。蓬莱县山后陈家船工杨福亭和杨作成父子同推一只船,父亲杨福亭不幸中弹倒于海中,杨作成忍悲含泪,继续推船,待把战士送上岸再回头寻找父亲时,其父已停止呼吸。刘家旺村船工谢肇岩带领24名精壮船工组成的敢死队,分乘8只木船,每只船上装有25公斤重的炸药包两个,由解放军战士乘机动船拖带护航,前往袭击敌主舰“美虹”号等。由于敌舰已逃窜,他们将船驶向南长山的谢家庄海域,冒着敌人的炮火将解放军战士全部送上海岸。为此,山东省人民政府支前办事处为谢肇岩记特等功。又如,在警备第四旅实施登陆时,跎矶岛船老大吴远美和指战员一起跳入海中,冒着敌人炮火,抢占滩头阵地,为夺取胜利抢得先机。为此,吴远美荣立支前特等功。庙岛乡乡长张华乐担任一个连的海上向导,当战船驶近了孙家南滩准备登陆时,遇到敌人的炮火拦截,我战船桅断帆落,船只停在海中,两名战士和两名船工中弹牺牲。在这危急时刻,孙华乐一人扛起铁锚,带着缆绳跳下战船,冒着敌人炮火,涉水走向海岸,把铁锚牢牢固定在滩头。这时船上战士奋力收缆,把战船拽到岸边,抓住战机,涉水上岸,一举歼灭了滩头守敌,取得了战斗的胜利。
长山岛解放后,中共胶东区委于8月27日,专门研究了长山岛战役结束后的有关工作。做出了五项决定:(一)做好胜利后的宣传工作。要宣传长山岛解放的意义,特别要表扬作战部队,教育群众树立信心,支援全国解放战争。(二)做好战争赔偿工作。(三)加强长山岛部队的政治工作,驻岛部队团政委要参加地方工委工作。遵照胶东区党委和北海地委的指示,长山岛全部解放后,全区自上而下开展了宣传教育活动,广泛宣传人民解放军的英雄事迹,慰问解放军,优抚烈军属。号召广大干部群众,不要忘记还在受苦受难的阶级兄弟,加强战争观念,继续支援前线,解放全中国。9月22日,长山岛特区工委按照胶东区党委指示,全力加强岛内各项工作的恢复和建设。确定了五项主要任务:(一)发动群众揭发地主、恶霸、反动组织的罪行,提高群众觉悟。(二)有计划、有步骤、按政策处理伪组织人员和地主恶霸分子。(三)大力组织生产,开展互助合作,解决群众生产、生活困难。(四)按照政策处理好土地、船权问题。(五)继续建立、健全村级政权和群众团体组织。根据工委的部署,长山岛在接收工作结束后,全区生产救灾全面展开。到本月底,有643只渔船、2900名渔民投入生产,捕鱼13万余斤。农业区,突击抢种早熟作物,动员群众割山草2万斤,备干菜3.2万斤,以度冬荒。